Paris, je t'aime 【巴黎，我愛你】

（導演及演員多人，各區自敘）


愛其實很簡單

18個區，21位導演，18則故事，18種風情。
其中必定有ㄧ個是你喜歡的，而後，你會發現，其實，愛很簡單。

人家說，巴黎這麼美的城市最可惜是住了一群巴黎人。倒不是說巴黎人不好，而是往往他們並不見得能像旅人輕易地欣賞巴黎的美。

（挑幾則喜歡*的推薦）

蒙馬特區 Montmartre
導演： 布魯波特利斯Bruno Podalydes
演員： 布魯波特利斯Bruno Podalydes
　　　佛羅蘭斯穆勒Florence Muller
　　他塞車、跟別人的車擦撞、廣播節目無趣令他不快。好不容易佔住空位怎可能願意讓給別人的車？是巴黎太糟？或是他脾氣太壞？抱怨、抱怨、抱怨再抱怨。然後他偶然發現並幫助車下的她，於是巴黎變得溫馨可愛起來。

　　他說，塞車浪費時間。
　　他對她說，沒關係，我有很多時間。*


塞納河畔 Quais de Senine
導演： 古蓮達查達Gurinder Chadha
　　兩個不同信仰的年青人在塞納河畔相遇，成為摯愛...
　　幾個法國少年用慣用的法式語言調戲著經過的女子。其中一個男孩一直沈默，他注視著坐在遠處包著黑頭巾的她。她摔倒了，他去幫她，稱讚她美麗。他說，如果女孩不包頭巾，會更美。女孩回答，頭巾是她的信仰也是她對族群的認同，包在頭巾下讓她感到自在。他去清真寺門口等她，他儘量和她的祖父說話，他小心地追逐自己不同民族的愛情。

　　想成為記者的女孩，讀歷史系的男孩，在世界相遇，尊重彼此的文化，也找到了萌芽的愛情。*


沼澤區 Le Marais
導演： 吉斯雲遜Gus Van Sant
演員： 伊里斯麥康利Elias McConnell
　　　加斯柏尤利爾Gaspard Ulliel
　　長髮的他陪伴貴婦去裱畫店。長髮的他看見在店裡工作短髮的他，ㄧ見傾心。

　　「我們見過面嗎？」

　　「我一看到你就想要說話了。」

　　「你相信soulmates這回事嗎？」


　　但是短髮的他沉默不語。無論長髮的他如何滔滔不絕，短髮的他只是望著、望著、望著。但是長髮的他不氣餒，臨走前遞上了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我只想跟你喝個咖啡。」
　　後來，短髮的他以英文問他老闆，剛剛那個男孩在說什麼？
　　原來，短髮的他不諳法語。可憐的長髮男孩滔滔不絕說了約三分鐘，短髮的他大概只聽懂了几個字。
　　老闆說，那麼你不妨打電話給他，問問他吧。短髮的他想了片刻，沖出門，於巴黎街道上拔足狂奔。

　　愛情，不需要語言。***


圖雷伊區 Tuileries
導演： 高安兄弟Joel and Ethan Coen
演員： 史提夫布斯甘美Steve Buscemi
　　美國男遊客仰賴旅遊巴黎導覽手冊加字典應付突發情況，卻意外且無奈地被迫介入月台上，一對爭吵的法國男女情侶而……享盡艷福？吃足苦頭？飛來橫禍？白忙一場？領教到巴黎戀人翻臉得快、和好得也快。

　　先生，我見過你。不只美國有怪人，法國也有怪人。這篇倒是狠狠嘲笑了兩者，美國人的愚蠢、巴黎人的善變。**


遠離十六區 Loin du 16e
導演： 和路達沙利Walter Salles
　　　丹尼亞湯姆Daniela Thomas
演員： 卡塔蓮娜摩蓮奴Catalina Sandino Moreno
　　她天未亮起床，她搭車，她將孩子寄放集體托兒中心，她轉車，她工作－－照顧富家的小孩。同樣ㄧ首搖籃曲，同樣的人，不同樣的心情。

　　末，她望向窗外，搖籃的手輕輕動著，我猜，她想起了那個躺在遠方嬰兒籃裡，自己的寶貝。**


舒雅西門 Porte de Choisy
導演： 杜可風Christopher Doyle
　　巴黎唐人街的華人眾生相一瞥、日本歌唱家／影星李香蘭（山口淑子）的華語歌、杜可風自身澳洲白人血統卻在台、港影壇工作多年…異國情調（與文化認同）戲裡戲外多重奏。中國功夫拳腳、紅燈籠、佛教紅袈裟與現代時裝髮型秀，宛如張愛玲經歷過的上海與香港：華洋雜處，民俗與西化／現代化並置。旅遊推銷員遇上美麗的中國髮型屋老闆，超現實的不可思議。

　　也混亂得不可思議。


巴士底 Bastille
導演： 依沙貝歌蘇特Isabel Coixet
演員： 斯吉歐卡斯特里托Sergio Castellitto
　　　蜜蘭達李察遜
　　　禮奧娜華汀Leonor Watling
　　男人練習著等會兒的開場白，對不起，我不愛妳了，云云打算。等妻子一到就要告知分手，不料她先拿醫生驗出她癌症來日無多的診斷書，死亡陰影扭轉兩造關係。男人原本要雙宿雙飛的情婦淪為傷心棄絕的棄婦。旁白、獨白與配樂展演出的節奏感，謔而不虐的情境，並轉折成浪漫淒美的收場。

　　而他始終記得她穿著那件紅色大衣，多年後他依舊心動著。*


勝利廣場 Place des Victoires
導演： 諏訪敦彥Nobuhiro Suwa
演員： 茱麗葉庇洛仙Juliette Binoche
　　婦人因孩子逝世而失眠，她在午夜時份，回到孩子離世的廣場與他重聚...
她是依個失去愛子的母親，根據片中對話，應該是才剛過ㄧ個星期，這位母親吃不下、睡不好、喪失了生命的力氣。半夜，她聽到兒子的聲音，喊著要出門、請她放心之類的話，她循著兒童嬉戲的聲音衝到廣場，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來了一個西部牛仔騎士，到了天堂中的勝利廣場，母親與愛子在天堂重逢......但是終究他要回到現實，背後有丈夫的呼喚，兒子提醒她，該走了。
　　然後，她要為世上其他仍愛她的人們活下去。她充滿了力氣，是上帝賜予的

　　日本人的美國崇拜？還是巴黎人對美國人或西部片的神往？放手，是走的人希望看到的結果。


艾菲爾鐵塔 Tour Eiffel
導演： 蕭凡蘇美Sylvain Chomet
演員： 露蓮達摩露Yolande Moreau
　　小男孩說，我告訴你爸爸媽媽的故事。
　　沒有人懂他。寂寞的默劇小丑在鐵塔周旁，騷擾遊客而被警察驅捕。（但他想做的只是帶給大家歡樂而已。）卻在警局內，遇上也是演默劇的她。


　　其他孩子在叫他了，小男孩扶著大大的粗框眼鏡，卻不小心跌倒了。爬起來後，他回頭，他爸爸媽媽站在家門口，手ㄧ抹，那是微笑呀。於是小男孩笑了，一路笑著。好像是訴說給兒童聽得故事，其實又或許是給成人看的。

　　喜歡那個孩子，喜歡那個家庭，同樣純真而樂天。**


蒙素公園 Parc Monceau
導演： 艾方素卡朗Alfonso Cuaron
演員： 尼基諾Nick Nolte
　　　露迪雲仙妮亞Ludivine Sagnier
　　年長的美藉男人與法國少女對話激動，法語、英語輪流夾雜，章顯了耐人尋味關係...

　　沒有簡介上的驚喜，兩人關係ㄧ眼猜出。


紅孩子區 Quartier des Enfants Rouges
導演： 奧利華阿薩耶斯Olivier Assayas
演員： 瑪姬芝玲荷Maggie Gyllenhaal
　　　里奧諾德烈Lionel Dray
　　她從美國飛來巴黎演戲，她向他買迷幻藥，他對著她的背影有些情不自禁，她在陌生的異國也有些意亂情迷，是相遇，還是錯過，或許生活充滿了未知。

　　演藝圈撲朔迷離的燈紅酒綠。


節日廣場 Place des F?tes
導演： 奧利弗舒密茲Oliver Schmitz
演員： 艾沙瑪嘉A?ssa Ma?ga
　　一個黑人在停車場當管理員，遇見一個同樣是非裔的女孩，他一直要去搭訕，女生卻都沒把他放在心上。後來，大概是被老闆發現了，他被炒了魷魚。於是他揹著吉他，在公園唱歌。一群年輕小夥子搶走了他的吉他，在他想要搶回來的時候，卻被刺了一刀，倒在廣場上。來救他的醫護人員，其中一個就是在停車場遇見的女孩。
　　他說，我被自己方才被蚊子刺了一下，巴黎的壞蚊子。
　　他說，我可以跟妳喝杯咖啡嗎？
　　他說，請妳跟我喝杯咖啡。
　　女孩拒絕。
　　他說，妳腿酸嗎？
　　女孩困惑。
　　他說，我可以替妳按摩腳嗎？
　　他說，因為妳在我的夢中跑了一整夜。
　　女孩笑了，笑得心疼，樂手膝部血不斷地流。女孩按著他傷口翻急救包，一邊掏出錢來，「麻煩誰去替我買兩杯咖啡好嗎？」

　　樂手的夢在死亡到達前又重新溫習了一遍，很甜的夢，他在停車場為心愛的女孩開了門，女孩抱著書，讚美他的歌聲。

　　咖啡來了，樂手卻已經氣絕。

　　救護車趕到，他被抬走，女孩端著溫熱的兩杯咖啡，那兩組杯盤咖啡構圖奇特又似無言雙眼。
　　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那句「妳在我的夢中跑了一整夜。」在某個清晨敲醒我，而後我才意識到，這個故事已經悄悄鑽進我心了。**


皮加勒區 Pigalle
導演： 李察拿加雲尼斯 Richard LaGravenese
演員： 芬妮雅當Fanny Ardant
　　　卜鶴健士Bob Hoskins
　　中年男女屋內的爭吵、情慾糾葛，與收尾的舞台劇展演海報，攪擾得虛實難分，前面種種，莫非也是演出？

　　「旁觀的價錢是？」


瑪德達娜教堂區 Quartier de la Madeleine
導演： 雲素拿達力Vincenzo Natali
演員： 伊力亞伍德Elijah Wood
　　　奧嘉克里蓮珂Olga Kurylenko
　　少男夜色街頭獨行，踩到一灘血，目睹女吸血鬼行徑。男孩睜大「眼」對應女鬼尖尖長長「牙」的特寫。女要吸男血卻又猶豫而猛「看」（美男男色？！）。女鬼飛離，少男打碎酒瓶割腕等對方吸血，女鬼竟深情凝望、遠去。不料男孩失血太多，女鬼趕來搭救，咬他，並將血注入他體內，反倒救了男孩，從此成為同類。男孩咬她、吸她，她先驚後喜，彼此互咬互吸。

　　哈比人，我認識你，但你與杜可風一樣讓我不解。


拉雪茲神甫 Pere-Lachaise
導演： 韋斯奇里雲Wes Craven
演員： 艾美莫迪瑪Emily Mortimer
　　　魯福斯西韋Rufus Sewell
　　在巴黎度蜜月的新人，女人一直在找王爾德的墓，還在墓上印下一吻（話說王爾德墓上滿滿都是唇印，又是誰的口水疊誰的口水呢？），她的新婚丈夫十分不能理解，覺得死人又感覺不到，墓也很醜，為什麼女人要喜歡這種人？他說，自己很會賺錢，這不才是女人要的嗎？（是啊！女人到底要什麼呢？各位男士們可以好好想想。）
　　最後王爾德顯靈，大概附身男主角，讓他說出幾句他妻子最愛的句子，挽回了她。

　　王爾德先生，我想我見過你。女人哪，別被甜言蜜語騙了，其實他有時候只是鬼上身。


聖丹尼區 Faubourg Saint-Denis
導演： 湯泰華Tom Tykwer
演員： 妮妲莉寶雯Natalie Portman
　　他們相遇在她排演角色的時候，他看不見她，但是他一直試圖用心去看她，愛她，給她法國的世界，法國的生活，法國男生的愛情。他們開始，他們熱戀，他們跳舞，他們同居，他們討論，他們爭執，他們開始疏離。他一直到最後還在說，他看得見她。


　　Listen. There are moments when life calls out for a change. A change. It is just like the seasons. Our spring was wonderful. But the summer is over. For a long time. And we missed the autumn. Now suddenly, it is cold, so cold that everything freezes. My heart stopped. Our love fell asleep, it was surprised by the snow. But those who are sleeping in the snow, do not notice death. Keep well.
　　聽著，有些時刻生活呼喚著需要有變化。一個變化。就像是四季一樣。我們的春天是完美的，但是夏天已經結束。很長一段時間。並且我們想念著秋天。現在突然地，變得寒冷起來。太冷了以至於把萬物都凍僵了。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我們的愛陷入冬眠，它被雪花驚醒了。但是那些還在雪中沉睡的東西，並沒有意識到死亡。請珍重。

　　最後女孩笑嘻嘻地問他，怎麼樣，我台詞唸的不錯吧？
　　他說，I see you.

　　我們在世界兜兜轉轉，別人眼裡的世界，我眼裡的世界，或許重疊或許不。有些人比我們想像的脆弱，有些人比我想像的思考更多，而我們只能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這些對彼此來說是多麼珍貴的東西。這段愛情是甜美的，如果不是，我會很難過。***


拉丁區 Quartier Latin
導演： 謝勒狄柏度G?rard Depardieu
　　　佛德烈歐布頓Frederic Auburtin
演員： 珍娜羅蘭Gena Rowlands
　　最最巴黎的區份，散佈著咖啡館，書店，還有名牌大學，中學。他們已經年過古稀，說著英語生活在巴黎。他們都有各自新的生活，他們討論他新的家庭和孩子，他們約定和共同撫育孩子見面，他們笑言著要收養對方的交往對象，他們互相仇恨或者仍然思念，他們知道愛情或者生活從來都不是那麽簡單。

　　夫妻間的針鋒相對，你來我往，不是離婚就會結束的。那麼，吵吧，拌嘴吧，至少我們都還是快樂的。*


第十四區 14e arrondissement
導演： 亞歷山大比恩Alexander Payne
演員： 瑪高馬田妮Margo Martindale
　　她為了這趟旅程準備了好多，包括仍然有濃濃美國腔不道地的法語。她走在十四區，她想到了沙特與西蒙‧波娃，她有點想家，她遭遇到ㄧ點點不愉快，她行走，她感覺，她努力靠近巴黎，雖然是一個遊客，雖然語言不通，但是這一切妨礙不了巴黎魅力的展現，妨礙不了她對巴黎的愛。她愛上了巴黎，巴黎也愛上了她。

　　濃濃美國腔的法語很可愛，就像我的妳們說的台灣腔英語。旅行，是在走，是在流浪。她愛著個世界，於是她看到了美。**



　　故事結尾處將幾個畫面穿在了一起，你會發現十幾個故事中很多人是相互認識的或者可以互相看到。巴黎很大，其實也很小，他們努力地生活著，熱愛著這座城市。

　　巴黎，我愛你；也或許有天，台北，我也愛你。


延伸閱讀：
中文官方網站

參考：
破報--復刊第438期 FilmReview，《巴黎我愛你》文／李幼鸚鵡鵪鶉

2008.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