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Parallel Connections Over Symmetric Spaces/ 平行線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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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llel 11
他被槍聲驚醒。他想,或許槍口指著的目標就是自己,他正慢慢地步向死亡,但是痛苦並沒有加劇,雖然也沒有轉好。他試著查看血是否正從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滲流而出。燈是熄著的,房裡伸手不見五指,他只能靠碰觸檢查。他很臭,渾身黏膩和著汗臭,可是沒有流血。他想。
Zedes一會兒就會進來處決他了,Charlie猜想。如果Zedes不在房裡的話,他一定在外頭。Zedes肯定朝某人開了槍。
或者,某人朝Zedes開了槍。
又是一聲槍響,清晰而震耳欲聾。第一天時他曾試著呼救,但沒有人聽見他;所以也不會有人聽見槍聲。或許Zedes只是在射靶練習。也或許,他真的在朝某人扣板機。
什麼正撞擊著門,一下,又一下,Charlie試著躲進角落,遠離另一頭連續不斷重擊的暴怒。
門破了;光線從矩形中透了進來,黑色的剪影倒映在地上。對於這種死法,他已經無所謂了……他不想餓死,至少是被槍決的。很快的……他想著,閉上雙眼。很快就過去了……
「不!噢,老天,不!」又有一聲槍響,Charlie不禁發抖,因為還是好痛……他快死了……
「Charlie !Charlie,說話,Charlie!」他記起了那代表的意義,再次睜開雙眼。
「Don?」
「嘿,Charlie……」是Don,在他身旁……Don,槍收在槍套裡,跪在他身邊。Don扶起他,固定在手臂中,「你還能夠走嗎?」
他搖搖頭,慌張地開口,「Don,那個人,Zedes,他想殺了你……」
「他死了,Charlie。他死了。」
「他死了?」
「我向你保證,他死了。」
「你看到我留下的線索了?」
「我看到你留下的線索了。現在我要帶你去醫院,好嗎?」
他精疲力盡,甚至無法再點頭。他靠著Don的外套。那是件Don已經穿了很久的舊羊毛外套,在Charlie臉下顯得柔軟的不可思議。Don掏出他的手機,Charlie聽見Terry飄渺虛無的聲音,還有他父親的,接著Don說,「OK,現在我們只能等了。」他靠回牆上,Charlie的頭枕在他膝上。
「我不想睡著……」他低喃,Don溫柔地撫著他的臉,輕輕唱起字母歌(alphabet song),伴著淺吐的氣息,數著一道道傷,手刷過粗糙的下顎,在一個星期內張狂漫長的短髭。
「還記不記得我教你識字的時候?」他說道,「你才三歲,而你好渴望能夠自己讀那本愚蠢的小兔子故事書。於是我教你唱字母歌,在走廊上來來回回地走,每次你忘記某個字母,我就會要你全部重頭來過。」
Don的手盡量不去碰觸到傷口,可是每一處他撫過的地方都隱隱作痛,而Charlie不希望Don停下手,於是他開口問,「什麼小兔子的故事?」而後Don便開始告訴他關於一隻叫做Sam的小兔子,牠不記得牠媽媽要牠買幾根胡蘿蔔去了……
光線刺激著他的雙眼,人群簇擁,一切都好混亂,他被擔架抬出,可Don沒有陪在他身旁。Don正靠著牆,被銬上了手銬,有人正在宣讀他的權利。
Charlie掙扎著想起身,但好多隻手溫和地將他推回原處,Don從肩膀與肩膀的細縫間凝望著Charlie,微微點頭。Terry來到他身邊,說,「Charlie,他會沒事的。只是個標準程序。他希望你去醫院。」他父親哭了起來,於是Charlie點頭同意。
Terry陪著他們搭救護車,她悄聲告訴他父親,「他射穿了那個人的膝蓋,還有一槍在胸口。他沒有任何武裝,即使確實有幾把刀子和一把槍在另一個房間裡。會有一場調查的,而他可能會被停職。局裡會指派一位律師給他,不過如果你們已經有位刑事律師的話……」
三槍,Charlie想著,在他暈過去以前。那不是在作夢。兩聲和一聲是一對膝蓋和一發擊中胸口。二加一等於三,他必須記得……
他的肋骨斷了,還有細菌感染,頭皮上有十八道傷口,臉頰上有四道,一位外科醫師戴上橡皮手套,檢查著他背上繃帶下的傷口。他咬住雙唇。
「不像看起來那麼糟,」醫師這樣告訴他。在他們為他刮去鬍子、清洗頭髮後,他才認得出鏡中的自己。第二天她允許他喝一點湯,雖然他甚至無法吞下比幾口還要更多,可他父親依然欣慰地笑了。手纏滿了繃帶,小指被夾板固定著,所以基本上他沒有辦法寫字了,不過一位護士為他帶來了一支白板筆,他可以用拳頭握著,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像個小小孩寫的那樣。Amita則帶了幾張紙和白板,他們架了一台放映機,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繼續他的工作。
「我那時想起了Galois,」他在Larry來訪時這樣告訴他,「事實上,Galois是因為他的朋友拋下他在陰溝和劍傷中等死而亡。可我不是。」
Larry點點頭,給了Charlie一疊在他失蹤期間他可能會感到興趣的剪報。「你哥哥破解了密碼,」他說,「不過那不真的能算是密碼啦。為什麼不直接用Z代表零就好了?」
「我喜歡數字嘛。」Charlie回答。
Terry在第三天時來探望他,還帶了一個檔案夾與另一個女FBI探員。女探員握了握他的手,順過用髮夾別的工整的頭髮,沒有向其他任何人介紹自己,反而請他們離開病房。
「好了,Mr. Eppes,」她開口,「請告訴我們,當Eppes特別探員進入公寓時發生了什麼事?」
「是Professor Eppes。」他糾正。他根本不知道那是間公寓,不過現在他記起了似乎有幾層階梯,還經過了樓梯間。
「未完工嗎?」他問道,好像還有空蕩蕩的鷹架取代應該是牆的位置。
「興建中但停工了,」Terry答道,「Zedes是工作人員,當建築公司倒閉時,他就選擇留在那兒。」
「Don會怎麼樣?」
女人回答,「我們正在調查他對Timothy Zedes使用致命性武器的正當性。再者,當時他並不負責此案,你的綁架案由另一個小組接手,但Special Agent Eppes卻選擇擅自行動,沒有知會任何人他得到的資訊、結論或是企圖。」快速俐落的語調,音節接著音節,「全看此次調查結果,現在Special Agent Eppes已經被暫時停職了。」
「Charlie,你得對我們說實話,」Terry望著他,「無論過程是多麼可怕。」
他對上她注視的目光。他明白了。「我當時在另一間房裡,」他說,「上鎖的那間。我聽見有人進門,大喊著『FBI』。Zedes威脅著說他要殺了我。說已經太遲了。他說他不僅有刀,還有槍。」
「門上了鎖你還看的見外面的情況?」
他點點頭,「我聽的見。我的確花了一些時間才弄清楚聲音是從哪傳來的。我哥,他在另一頭,然後有一──Zedes吼著什麼,而後Don大喊道,『站住!站住!』接著我聽到槍響。Don逼問著『他在哪裡?』然後又有──Zedes什麼都沒說。接著Don破門而入,救了我。」
「你聽到幾聲槍響?」
「三槍。」他答。
她又問了幾個問題,他一個個回答。當她起身順平了她的裙子時,他問道,「我可以看看照片嗎?」
六張拍立得的掃描列印,寄到Don信箱裡的那六張。他盯著照片一分鐘,接著翻至背面,將它們全數交回給女探員。
Terry還在他身後,「Charlie,」她小聲地說,「你想談談這個嗎?」
他搖搖頭。「他會失去工作嗎?」
「不,不會。這只是標準程序。上頭氣壞了他自己一個人衝鋒陷陣,但是就那種情況而言,確實情有可原。他只是會被暫時停職而已,不會太過嚴重。」
「其實沒有很可怕……」他開口,望著她,「只是三聲槍響,還……」
她舉起手制止他再說下去,「我會再和Don談談的,Charlie。」
他父親進來,讓Terry接收他買來但Charlie還不能吃的蘋果派。接著他在Charlie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再次打開他的書。
「爸,」
他父親自書頁上抬頭,「什麼事,Charlie?」
「你還記不記得那本關於一隻叫做Sam的小兔子的故事書……?」
一個星期後他出院了。胸前仍纏著繃帶,背部貼著紗布,他現在可以洗頭了,而他驚訝地發現那種感覺簡直好的無法形容。大學又給他一星期的休假,他計畫將它們全花在工作上。他讓門開著,點亮床頭夜燈,有些時候,會停下來休息,從窗戶望向花園。
回家的第二天就拆線了,現在他的臉看起來完好無缺,只是有點像他還沒學會怎麼刮鬍子一樣,不過疤痕已經逐漸恢復了。Amita在路過時告訴他,他的「事蹟」已經傳遍整座校園,例如他是怎麼用刻在皮膚上的數字當作暗碼通知FBI的。「很炫哪,」她笑,「一點也不像Hannibal Lector(註:漢尼拔,電影【Silent of the Lambs 沉默的羔羊】中的殺人魔主角),你比較像Mulder(註:Fox William Mulder,穆德,影集【X-Files X檔案】中的男主角,FBI探員)。」
「Don還好吧?」他在她拎起背包準備離開時提起。
她猶豫了一下才轉身開口,「我們沒有在交往了,在呃──在你失蹤的期間,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努力微笑,卻徒勞無功。
「我很遺憾……」Charlie輕聲地說。
她點點頭,悄聲在離開後帶上門。
「爸說你在這兒。」
他點亮床邊的燈,眨眨眼,才逐漸能描繪出Don站在門前的輪廓。他仍在努力適應不把房裡的燈全打開就能睡在自個兒的床上。掙扎著起身打開夜燈。門外的光線透了進來。
他不發一語,因為精神在晚餐後止痛劑的藥效下仍模糊不清。有那麼一刻,他以為,站在門口的是Zedes而非Don,但是那張人影悄悄進了門,轉身小心地關上。Charlie放鬆了一點。Zedes會踹著門讓它關上,還有好多道鎖,鎖、鎖、鎖,還有鐵鍊,還有門栓……但現在他的門只是輕輕一喀就闔上了,四周也有好幾道窗,很大的地方可以逃,可以躲……
Don走向他,和他並肩坐在床邊。「覺得怎麼樣?」他問,雙眼沒有反射出桌燈的光,全數被深邃的黑吸收了。
「好多了。」他回答。傷口不再那麼疼了,腰帶的扣環也恢復到扣上倒數第二個穿孔。如果夠小心,他甚至可以仰身躺在床上。
「我看看。」Don輕聲說,Charlie順從地彎身向前,伸出雙臂好讓Don能脫下他的T恤。瘀傷仍遍佈全身,仍在他伸展四肢時隱隱作痛,可他咬緊牙支撐著抬高臀部好讓Don能夠退下他的睡褲。
Don把床頭櫃上的桌燈拿得更靠近些。Charlie不禁瞇起雙眼,Don挪動了位置,遮去刺眼的光線。於是當Don小心地撫上他的臉,轉得更面對他好檢查傷疤時,他所能看見的,只有Don的臉龐。
他將他的頭髮推上額頭,讓他的臉轉向一旁。Don指尖的碰觸幾乎是一種溫柔。探索過每一吋肌膚,小心翼翼地檢察著。Charlie在他手下輕輕顫抖。
Don手移至頸上,不再追隨著瘀傷。他脖子上並沒有太多傷口,只有兩處Zedes拇指指甲陷入造成的細細痕跡,就在Charlie喉嚨凹陷處。Don的唇吻上它們,舌頭來回地遊走,彷彿一種安撫。好溫暖……不再痛苦……
他的雙手貼著Charlie的肩膀,緩緩握住,Charlie低低呻吟出聲。然後Don自Charlie頸部的弧線抬起頭,鬆開雙手。Charlie只能哀求,「求你……別停下來……求你……」
於是Don只能再度貼向他,手掌沿著Charlie修長纖細的手臂線條一路而下,如同最溫暖的撫觸,乾爽甜美的熱度。他握住Charlie的手,翻向上,描繪著其上的傷口,如羽毛般最輕柔的碰觸落在固定了夾板的指頭上。他的唇貼上Charlie的手心,一掌,然後是另一掌,牽著它們讓那對瘦小的手掌合在一起,舌尖沿著中央的交界處刷過,手指撫上臉側,感受他的鬚茬和下頷。
Don輕觸纏繞在他腹部上的繃帶,指尖找到了邊緣,追隨著那線條直至繃帶的終點,Charlie肌膚的起點。紫中帶黃的瘀傷,他嶙峋的臀骨。
Don踢去鞋子爬上床,分開Charlie的雙腿,跪在其間。當他抬起臉注視Charlie時,他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分辨出,是夜燈畫出的陰影還是其它原因,讓他弟弟表情一片空白而且僵硬。
「他是不是這樣傷害了你?」Don問,傾身覆上Charlie的身子、大腿平滑的肌膚、雙球微小的重量。Charlie感覺到溫暖慢慢占據了他,令人暈眩的甜蜜在Don的愛撫下暈開,細碎的吻一路落在大腿的肌膚上,然後是下身。
「沒有……」他低語,「沒有……」Don讓臉抵著弟弟的大腿歇息著。Charlie因他口中的溫度而微微顫抖,最後回歸平靜。他探出手,讓手指穿入Don的,緊緊交纏,然後他靜靜等著,直到Don轉身過去,讓他的潮濕的臉貼著床單,然後他將他拉了起來,和他一起躺在枕頭上。Don的腰帶抵著他的小腹,感覺有些不對……他伸手向下,夾板不確定地碰著那塊金屬。
「你的槍呢……」他低聲問。
「他們拿走了。等到調查結束才會有結果。」Don閉上雙眸,深深呼吸著,「你聞起來有點不一樣。」
「我總得洗澡吧……」
他撫著Don的髮際,滑下直至雙眉。Don的雙眼依然閉合著,臉部線條在Charlie的碰觸下趨於溫和。
「留下來陪我……」他懇求。他以前從未這樣請求他。他會留下來,直到Don轉過身;他會留在原地,當Don打開門,當Don離開房間……「今晚留下來……」
Don的氣息噴在他臉上,溫暖而有些騷癢。Charlie聞到了牙膏的清香,Don。他轉向他,吻他。雙唇笨拙而乾澀,直到Don也轉身,四唇相觸還有兩舌交纏。他留下來了,夜燈照著,毛毯就在他們身下,屋裡安靜,而且安全。他吻著Don,努力想開口說謝謝你我愛你謝謝你。直到Don退開些許接著微微點頭時,Charlie才真正安心了。
Don起身,除下手表,並將它擱在桌燈旁。他的手銬,然後是襯衫,再來是內衣。燈光照出他胸前毛髮的光澤。他退下腰帶,長褲,最後是內褲。擺脫襪子,而自始至終,眼神從未離開過Charlie。
Charlie正愛撫著自己。一手遊走在胸前,從那點開始直至肩膀的邊緣;另一手包覆著下身,撫弄著直到硬挺濕潤。
「你的背……」Don開口,Charlie將自己用手肘撐起,翻身。Don塞了一個枕頭墊著他的腹部,目光渴切憐愛地在Charlie背上徘徊,呼吸逐漸加大成噴氣聲。
Charlie看不見他背上此刻正發疼著的傷痕。當它們開始癒合時,很難去分辨一道是從哪開始而另一道又是在哪結束。他還記得那些拍立得照片,毫無規則可言,全是隨機的線條和圓圈。刺眼的肉紅色調合了肌膚。有一邊比另一邊更糟,可能是因為對Zedes來說用右手比較容易,也或者,是因為Charlie像條任人宰割的破碎帆布那樣暈了過去。
在護士示範過後,他父親在白天和夜晚都會塗點藥膏在上頭。Charlie討厭換過繃帶後起的疹子,所以他只穿寬鬆的T恤,在睡眠時側躺在情況較好的那半邊。
「它們開始結痂了。」Don柔聲告訴他,小心地撫摸著逐漸癒合中的傷處,沿著曲線,赤裸裸地碰觸。那其實並不痛。Charlie從在醫院的第二天起,當整形外科醫生在手術結束後舉起一面鏡子給他看看成果時,他就不再看過他的背了。
「那是什麼樣子?」他好奇地問。
「盤根錯節,有點,」Don好一陣子才開口,「它們扭曲交錯的樣子。有一條彎曲的在這兒……」他的手指輕柔地落在Charlie的肋骨上,靠近腰側;Charlie發抖著,將自己壓向枕頭,弓起背。「看起來像一艘船,帆……還有這兩條……」指尖描繪著傷疤。Charlie悄悄倒抽一口氣。「船首……波浪……」
「起來吧。」過了一會兒,Don才再開口。Charlie坐起身。他差些在Don的手掌下睡著,在床上伸了伸展身子,Don的手還停留在他背上,緩慢地游移著。他靠向Don,將臉擱在Don肩膀凹陷的地方,半晌都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你知道我會找到你的吧……」Don悄聲說道,Charlie點點頭,雙唇貼著Don得喉結,無聲地回答是的。
「我為你殺了人……」他繼續說著,Charlie抬臉望著他。Don的額頭是糾在一起的皺摺,眼神感覺好遙遠。「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我回頭,開槍殺了他……因為你死了。」
而Charlie不知道該怎麼回應Don眼中的痛楚及迷惘……他只能抱住他,讓兩具軀體緊密貼合,帶領著他躺下……吻他,直到那對眼眸合上……直到他的手貼上Charlie赤裸的肌膚,彷彿要烙下記憶般撫觸。
他帶傷的身體讓這場性愛更加困難。Don抬起他,承受住他的重量;Charlie能感覺到Don身體的熱度,就熨在他的胸口上,夜晚冰冷的空氣自敞開的窗戶中流入,襲上他的背。這就足夠了。夠了。在Don抱著他,愛撫他,在他耳旁低語著「Charlie……Charlie……」達到高潮時,他跟隨他。這就夠了。
之後,Don起身著衣。他幫Charlie穿回睡褲,拉上毛毯,將邊緣塞入他身下。「好好睡。」他說。當Charlie像想起什麼,掙扎著起身時,他已站在門邊。
「別、」聲音破碎而絕望,「別走……」
Don停下腳,沒有轉身。「Charlie,別這樣。」他開口。
他試著下床,但他彷彿被凍結在床上,喉頭間哽著什麼,嗆得他幾乎窒息。每個呼吸都讓肋骨銳利的像把刀。「P對NP,」Charlie說著,「我還記得你說的……」
「永遠無解。」Don低低說著,仍舊沒有轉身。
「求你……」Charlie乞求著。
接著Don終於轉了過來,話傾洩而出,「否則呢,Charlie?我們要去向老爸坦白嗎?或許我們還可以乾脆搬出去住在一塊兒,然後對每個人說其實我們只是表兄弟!」他踏進一步,Charlie沒有退縮。「那還真是個好主意啊!Charlie!我今晚會留下來,然後我們會一絲不掛地在床上被抓到!因為你還真了解,那正是現在我事業最需要的!」
「我曾有個生活,Charlie。我有事業、自己的生活。我本來會結婚,生幾個小孩,作個正常的平凡人。然後媽打電話來了,她說Charlie需要你呀,然後我還能怎麼辦?我回來這裡,因為我搞砸了你的生活!而且我不會、不會再重蹈覆轍!」
「如果你死了,」Charlie掙扎地開口,「你死了,我亦然。Don。那就是這種感覺。」他的喉嚨彷彿被切割開那般。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Charlie……」Don最後宣布,「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不會再交談,不再聯絡。你需要一個,天哪,你需要一個正常的生活,Charlie。一個女朋友、男朋友,一個你該愛上的人,不該是我。我只會把你拖向地獄,Charlie……」
Charlie不住地搖頭,「別走,」他苦苦哀求,「別走……」
可Don不再開口,只是沉重地呼吸,鬆開緊握的拳頭轉身,走出門外。
Charlie奮力撐著,直到他聽見汽車引擎發動,直到聲音逐漸淡去在空氣中。然後他再也撐不住了。嗚咽傾洩而出,撞擊著肋骨,撼動著喉嚨。他必須強迫自己坐起才能呼吸,才不會崩潰,才不至於崩解成千片萬片……
那很痛、很痛……而他看不見痛苦的盡頭……
--第十一章結束。2008.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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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痛了,我需要好好休息……
3 feedback:
看完下部份,剛好把All The Same聽完
真是該死的剛好。
I don't mind...
I don't care...
As long as you're here
Go ahead tell me you'll leave again
You'll just come back running
Holding your scarred heart in hand
It's all the same
And I'll take you for who you are
If you take me for everything
Do it all over again
It's all the same
(抖)
我很想先偷看結局....
if it is bad
i think i don't have coureague to read more 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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